“李山!去看看怎么回事?”周遇吉坐在草地上,一旁是重骑兵护卫,随口吩咐李山过去查探。
“是!”
李山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枪,盔甲太厚被布衣包裹在里面显得很胖,威风凌凌来到摇着白旗的数十名穿着华丽中年人身前。
“尔等何人?有何事?”李山坐在马上大吼道。
“麻烦这位小头领,告知大头领,我等乃单县士绅,听闻有天军到来特此献降,城中略备薄酒烦请诸位头领入城歇息!”为首一人乃单县黄阔正一脸谄媚的对李山说道。
身后一人乃单县主薄何文,一开始他也是一脸谄媚,笑呵呵的,突然从李山破烂的衣衫看到里面明晃晃的铠甲心惊肉跳,这是官军啊?
不过也只是一时心惊肉跳而已,现在官军摇身一变变成流贼的多了去了,这支队伍肯定也是。
“什么小头领、大头领的,你们等着!”
李山被他们的称呼弄得一阵头晕,骑马掉头回去汇报周遇吉。
周遇吉得知后心底不由得大怒,心想:“好啊!陛下果然没错,与其便宜反贼,不如把你们的银子给陛下。”
大手一挥瞬间整队,兵不血刃拿下单县,在一众卖主求荣之徒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进驻单县,何文更是先一步将黑风寨的大旗挂在单县城楼,看得周遇吉心中不知是啥滋味。
怪不得反贼越来越多,就是因为这种人多了,可悲可叹!
进入城池后映入周遇吉眼眸的一幕终于让他有点安慰,只见主街道前方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带着约两百青壮手拿各式各样的武器正恶狠狠的盯着周遇吉部。
“大头领,此撩是单县的县令王庆,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想靠自己抵挡大头领天兵,真是不知所谓,大头领天兵已至,足以虐杀所有不服!”
黄阔骑着一匹小毛驴跟在周遇吉身边一脸谄媚。
殊不知在周遇吉眼中他们这群投降的都是死人,而敢于抵抗的才是真英雄。
只见周遇吉大手一辉下令道:“重步兵上!全部生擒!”
“是!”
踏踏踏踏
随着周遇吉一声令下,一千重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扛着狼牙棒对着王县令等人冲了过去。
王庆脸都吓白了,光看这阵势就知道对面是精兵,拿着菜刀的手忍不住颤抖但还是大吼着:“为国杀贼!冲啊!”
王庆当先一步高举菜刀就冲了过去,迎面的重步兵放下狼牙棒直接一个熊抱牢牢将王庆抱着嘴里还嘿嘿笑着道:“相公莫激动,乖乖的投降啊!”
一群青壮遇到重步兵三下五除二解决,全部生擒,这场战斗就没有流血。
“精兵呀!大头领手底下果然是精兵,某实在佩服!”黄阔惊呆了,没想到这群流贼既然有如此气势,不知兵事的他也能感觉到一股精兵气息。
“嗯!练兵得花银子呀!某还需要黄先生慷慨解囊呢!来啊!把他们全部看押在衙门,不得虐待!某素来敬仰忠义之人!”周遇吉皮笑肉不笑道。
“呸!你个狗贼!不知杀贼报国,既然从贼!”王庆看到了这群重步兵明晃晃的盔甲,知道这群人以前是官军不由得破口大骂,如此精锐不知杀贼报国既然从贼,难道天要亡我大明不成。
周遇吉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挥了挥手由士卒将一干人等押解前往县衙,他不能暴露自己官军的身份,如果暴露了,天下士绅得知皇帝既然派兵抢掠士绅,那不完犊子了吗。
黄阔笑呵呵的带着周遇吉来到酒楼,陪同的都是单县各大士绅,所有人心里都在算计着小九九,齐刷刷的看着黄阔,看他打算拿出多少孝敬。
而在来酒楼之前,周遇吉就令骑兵李山等人前往清查投降士绅财产,这一次等待这群士绅的将是彻彻底底的破产。
杀是不会杀的,不仅不会杀,周遇吉还打算把脏水往闯贼身上泼,让士绅知道降贼的后果,让士绅知道只有大明官军才会保证他们的财产安全,希望他们以后遇到真反贼能拼死抵挡吧。
“大头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您能笑纳!嘿嘿…”黄阔干笑着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这已经够他肉疼好一阵子了,他的全部身家也才七八万两而已。
随着黄阔带头,众士绅纷纷掏出银票,最多的就是黄阔的五千两,最少的有给五十两的,就是单县主薄何文。
周遇吉自然是笑纳,一边喝酒吃菜和众士绅谈笑,众士绅以为这一关度过去了,只是他们发现每过一会就有士卒来到周遇吉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疾步离开。
李山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黄府,此时的黄府外已被弓箭手包围。
“大哥,这马借俺骑骑呗!”队列中李凉弯弓搭箭手都快举酸了也没得到放箭的命令,猛地看到骑兵过来冲着大哥李山嚷嚷着。
“二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一听说俺们要进去,里面的家丁就把大门给关上了,俺们试图闯进去,围墙上既然有人放箭,林千户就把俺们弓箭手给调来了,这不围墙上的家丁不敢冒头了,嘿嘿…”
李凉说着已经翻身上马,过了一把骑兵瘾,没多久感觉没意思,还是做弓箭手好玩,不用冲杀只管放箭,还有长枪兵和重步兵在两侧保护。
“重步兵上!强攻!敢于抵抗杀无赦!”林千户果断下达进攻命令。
重步兵不知道从哪里扛来一个房梁十个人扛着房梁对着黄府大门冲过去,一来二去大门轰然倒塌,冲进去砍杀两个刺头后众家丁瞬间老实了,接下来就是抄家,挖地三尺找银子找粮食。
抄家不分兵种各兵种混合在一起忙的不亦乐乎,其中就有李山两兄弟,搜到银子瞅着四处没人顺势就往兜里塞点,想的都是攒点妹妹的嫁妆。
对于这一点周遇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奉行皇上的旨意,一句话,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现实的,还好没出现打家劫舍的事情,毕竟烈焰军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干不起打家劫舍的事,抄家也是按上官的吩咐做事,顺带弄点油水也没错不是。
等酒宴散处,各士绅回到家中,看到狼藉的惨状纷纷大骂不已,巡逻的士卒遇到这种情况就会骂回去:“俺是闯王的人,你再骂信不信俺砍了你脑壳!”
至于士绅手里的地契则被悄无声息的盖上单县公章分发给单县老百姓,这次留话不再是闯王了,而是俺们是朝廷烈焰军,奉命给你们分地,嘘不要说出去哦,自己知道就行了,大明陛下一直惦记着诸位乡亲的。
这可把百姓感动的稀里哗啦朝着京城方向三拜九叩,背锅的是闯王,吸收民心的是朱由检,这生意做得不亏一点不亏。
直到后来有士绅听到风声也弄不清楚,抄他们家的究竟是流贼还是官军,不过他们更相信是流贼,官军?不可能啊!太离谱了,皇上怎么会自己造自己的反呢?没法想象啊!肯定是闯贼,此贼着实阴险,下次再来一定要死守!倾家荡产也要死守,哼!
不过百姓则相信是皇帝朱由检,为什么,因为流贼怎么可能给大明皇帝做宣传呢?有这样心怀百姓的皇帝真好!真的希望皇帝能万岁。
只过了一日,周遇吉就带着军队离开了,单县又恢复如初,唯一不同的就是士绅破产了,地没了,银子也没了,看着反贼出城后齐刷刷的前往县衙声称百姓手里的地契必须作废。
百姓怎么可能干,县令王庆也不干,这不双方在单县就干上了,可惜黄阔等人现在一穷二白干不过呀!没办法只得退一步,讨要老祖宗的地,就是原本属于他们那一小块地,毕竟要生活不是。
对于这王庆还是认可的,很痛快的归还了,单县士绅们一夜回到解放前,不过也比普通百姓的地多,还是地主,小日子照样过。
单县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呼的一下传开了,附近各县均是关门严阵以待,再不投降,老百姓们则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周遇吉将军到来。
此次单县之行缴获白银二十三万两,周遇吉知道陛下缺钱急令三百重骑兵退去粗衣露出明晃晃的铠甲打着大明旗号护卫银子即刻返京,自己则率领大军前往下一地点。
护卫银子队伍的旗号也是挺牛批的,大旗上写着大明福建水师郑。
朱由检为了捞钱可谓是费劲了心血,黑锅是肯定不会背的,不是甩锅给流贼就是甩锅给郑芝龙反正都不是啥好东西。
总之一句话,银子朕用了,至于是谁抢的,你们要么去找流贼要么去找海盗郑芝龙,反正跟朕没有关系哈!